不成文的诗


每个人都会做梦。在上专业课的时候我就知道未来是属于某一部分人的。那一部分人掌握着大多数的资源和舆论。而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,大多数人争抢着地盘,我被扔来扔去,最终死于别人的战争。

那节专业课上我就已经预知自己会归入枪支的行列,用于打伤别人,最终被遗弃。电视上有人在发声,二战期间的伤痛不能归罪于枪械的制造者,那是使用者的罪。我有些不甘,这些人永远没有考虑到枪械的感受,那枪械是否有罪?是否有伤痛?我后来就醒了,因为老师已经点到了我的名字。

我从一开始就明白了,我的梦一个接一个,没完没了,就跟短篇小说集一样,故事内容从不会重复,到底是重复同一个梦可怕还是不同的梦可怕?

我在回去的路上看见了一只白色的猫,我并不知道是什么品种。它应该有名字,或许它叫珍妮,在出门前它精心地打扮自己,给自己擦了粉,梳理了毛发,就在它出门后到了一家店喝了一杯咖啡,在喝完咖啡后意识到自己不该喝咖啡。自己只是一只猫罢了。后来它就在找它丢落的东西,那是一本诗集。同样的我也在找这样的一本诗集,上面没有插图,只是文字的一本薄薄的书。首页印着猫先生著,用猫语写成的一本诗集。

白猫看了我一眼,带着胜利的笑容,尾巴轻轻晃动,我知道她的意思,她告诉我她已经找到了,我不必再白费力气。我走开了,回到寝室继续做下一个梦。

我的师傅告诉我他是我的师傅。毫无预兆的,我陷入了一个悖论,我不记得有一个师傅,而恰恰我已经是别人的徒弟了。我需要迅速地进入到一个新角色里,这跟之前的臣子戏码如出一辙。为了不拆穿这出闹剧,我叫了他一声师傅。他很受用,他告诉我他正在构思一篇小说,这篇小说里有一个爱做梦的学生,他有一天梦到了自己变成了军人手里的枪,杀了一个又一个敌人,最终被扔掉。接着又变成了一只黑猫,在跟一只白猫抢夺一本诗集,结果没抢到,灰溜溜的跑走后又碰到了一个自称是他师傅的人,结果在他好不容易愿意认他为师傅后,那师傅就告诉他其实他根本不是他师傅,他只是寂寞来找个人聊聊他将要写的小说罢了。

他没有继续再说下去了,这跟所有不可思议的事一样,他已经知道他是我梦里虚构的一个人物,而我却不能安排他泄漏我接下来的梦。他表情复杂地看着我,我也这么看着他。他告诉我他其实撒谎了,其实他根本不是在写小说,他不过要写一首诗而已,只是一直没动笔,我笑了,因为诗若是没有动笔又怎么会叫诗呢,所以诗还是小说根本没有区别。

我做了下一个梦,不,是在写诗。可是一首诗怎么都写不完,好像被下了魔咒。白猫把她捡来的诗集送给了我,我抄了一首。我还是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写诗,所以我又回去活跃于别人的战争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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